一口飲盡我第一杯已經被冰稀釋了Glenfiddich。此時,Vic再替我斟上第二杯,依舊不對水。
「有沒有發現,在喝了一半之後的Glenfiddich,加了些許冰塊,喝起來的口感又是不同?!」
「這不是一定的嗎?!被稀釋過後的Wiskey口感一定與純Wiskey不同。」我說。
「的確。不過Wiskey也是需要呼吸的,在沉靜一段時間後,麥香不再濃烈,漸漸帶出些許蜜般的香味、口感,此時加上冰鑽對上的碎冰最好。」
「有時純粹,不一定最好。」Vic說。
接著,我看到Vic拿出一瓶紅酒,吧台的燈光映著瓶上的牌子,稍稍顯得昏暗,我並未看到品牌名稱。Vic開了酒,我看他將軟木塞斜放於瓶口之上,該是在醒酒吧!我想。
然後他拿出了切乳酪的細刀,拿起了一塊乳酪切起細片,Vic拿了一塊給我,嚐了一小口,稍嫌濃稠醇厚的口感並帶著些許酒香及果香,老實說我不太喜歡乳酪特殊的酸奶味、甚或霉味。
「這叫做利瓦候乳酪(Livarot),看樣子你應該不喜歡,但配這酒正好。 」
「不過,我沒聽到有人點酒,這酒應該不是為我準備的吧!」我問。
「是的,但他快來了。」
「嗨!Vic我又來了。」一個爽朗的男聲從我身後傳來。
接著我看到一個髮長至耳下,右耳帶著單顆白鑽的耳環,身穿著緊身的絲質襯衫但上排扣子並未扣上,露出應該是刻意健身過的厚實胸膛,很有味道的一個男生。
我看著他,發現很難移開我的眼光。
他發現到我直盯著他的眼神,望著我一笑。
「妳好!妳也來找Vic啊?!」他問。
「不太算,我算偶然進來的。」我說。
「我也是啊!不過這陣子卻常來這,這間店很妙,對不?」他說,帶著笑容,很是迷人。
「我叫Paul,妳呢?!」
「我叫LIZ。」
「Elizabeth的簡稱,不是?!」Paul又說。
「嗯!」
「你的酒準備好了,要喝嗎?!」Vic這時開口說。
「當然,來你這不就是要喝酒。」Paul說。
我看到Vic將整瓶酒推到Paul的面前,並遞上一個高腳的紅酒杯,我這時才發現這是一瓶紅酒,並將那一盤我嚐起來不是很喜歡的乳酪擺在Paul的面前。
我看著Paul熟練的將酒倒到杯中,輕晃了一圈之後,隨即嚐了一口,但是他的眉頭輕蹙一下。
「這是啥鬼酒?!」Paul說。
「Domaine Paul Bruno,CS’97,智利產」Vic說。
「怎麼不是法國產的,這怎能喝?」
「是嗎?!」Vic不以為然的回答。
Vic說Paul來了幾次,每次都是點法國產的紅酒,酒的價位或中等、或高價,他一邊喝著一邊說著他的故事,一次、二次到如今。Vic中途曾建議他更換別的酒,但都被Paul拒絕,直到上次他離開前告知Vic,請他準備一隻他沒喝過的法國紅酒。
「你的心中,認定紅酒就只有法國產的才是,而其他的都不屑一顧。」
「如同你認為只有找到門戶相對的人,才是應當的。」Vic又帶些揶揄的口氣說。
「不是嗎?!每個人都對我這麼說,難道不是這樣嗎?!」Paul顯然有點惱怒。
「或許就是如此,你來了幾次,卻仍無法找到你自己而感到寂寞。」
「你介意再說一次你的故事嗎?」我問。
「我同時擁有兩個男女朋友。」Paul說。
「男女朋友?!」我聽的模糊。
「是的,我有一個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但是卻也有一個無法曝光的男朋友。」
我的家人無不在的告訴我,這個女孩子有多好、多溫柔婉約,並且一再地催促我們趕快結婚,除了可以讓家裡的事業更上一層外,也算是完成了我人生另一個階段,邁向更好的未來。
而我的朋友也一直的告訴我,我的女友有多正,在派對的場合一定是目光的焦點,而我們外表就像是模特兒般的相稱之外,而她亦總是幫我做好朋友之間的外交而她手腕之高明(例如幫我朋友的女友挑禮物、或送上生日祝福之類…),也讓我朋友對她讚不絕口。
結婚的呼喚,在我耳邊一直響起。
但我卻完全提不起勁來,而且每當我看到她,就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想逃開。
直到我遇到他。
在他的身邊,我可以安心的入睡,我可以放鬆我自己,每當在他的懷中我發現我是受保護的。
我想要他,比想要跟她的結婚的感覺還要濃烈。
可是,我身邊的人卻無不在的把我推向她。
因為每個人都在告訴我說,這樣才正常、這樣才理所當然,這樣才對。
「所以你因此忽略你心的感覺,只因為你怕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我問。
「是的,我真的害怕。」
「因為我不想成為那個被議論的角色。」
「我為什麼要開這瓶酒?」Vic說。
「智利是一個新興的葡萄酒產區,大部分人對這國家的葡萄酒總是抱著懷疑的眼光。雖然葡萄的品種與法國、義大利部分所釀品種的相同,卻仍因不夠名氣在價格上仍有差異,或不較一般人所接受。」
「一樣的情感,因旁人的論斷眼光而必須割捨,這不是很虛假的一件事嗎?」Vic又說。
「你或許找到了一個美嬌娘,完成了他人口中所謂的人生階段,但你卻必須一直處於面對她時的心的不舒服及缺憾。」
「我…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可是不這麼又能如何?」Paul爽朗的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鬱。
「新酒,經過主人的努力,還是有可能會成名而被大眾所接受,過程或許辛苦不堪,但若一直被已成名的窠臼所困,那麼他人永遠不會嚐到新酒的美。」
「如同他人永遠不會知道你心之所屬。」
「嚐一口乳酪吧!然後再喝一口紅酒。」Vic帶著命令的口氣說著。
我看著Paul照著Vic的話做了以後,在喝了紅酒後的他,竟然沒有緊蹙眉頭。
「很相配,對吧!」Vic說。
「酒的美味,不是因為品牌、也不是因一般人的世俗認定。若是你搭配了對的食物,有著對的心情,你就會了解世俗眼光並不會是絕對。」
「我應該沒有機會再來了吧?!」Paul突然說。
「嗯!你已經嚐到最好喝的紅酒,也夠了。」Vic說。
chiue想說話
偶爾也需要打掃一下,所以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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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ul 02 Sun 2006 04:37
夜‧幻【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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