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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句用什麼方式去念都會有不同獲得的詞彙…看完了電影之後,再借了張愛玲的「惘然記」讀1950年發表後,又添改編修了多處的「色,戒」。讀完之後,深沈帶點秋意的夜裡,在血液流向的我心的某一處,像是被某種細繩緊緊拴住,似痛非痛。小說的「色,戒」對我而言,是整部電影的大綱;而李安的「色│戒」,是將其中的枝微細節放至最大,淋漓的一種影像呈現。
對於李安善於描寫情感的部分,已有太多太多佐證。而我極度欽佩的是,對於故事角色的不重複、各個時代的人事描寫的考究、內心鋪陳的貼近,都是我在看李安的電影時,一直無法挑剔的地方。只能頻頻點頭稱是,享受著電影對於我內心餵養,享受著情緒抒展張放的兩、三個小時。

情慾,一向是人性最深層最隱諱的部分,無法陳列。

李安這次卻打翻一貫地描寫手法,而選擇以大膽的情慾及男女床戲去表現壓抑、懷疑、悵然等渾雜的情緒。有別於斷背山裡所呈現的愛情及慾望,我看到的是那種無法在陽光底下的愛情滋長,還有對於無法相信任何人而應對立的彼此,在床上以各種體位在赤裸交纏相對的當下,不得不的信任。以趨近凌虐或是痛苦的性愛過程,表現出征服、存活以及孤獨抑鬱的愛。

「易先生要的不只是我的身,而是我的心。」
「他就像條蛇一樣地鑽進我的心裡。」

電影中的王佳芝在與易先生越是相處,越是開始內心的動搖,而在回報特務頭子老吳時所說的一段話。對於易先生,老吳因為親人被殺而恨之入骨、而鄺裕民因為愛國心及對於戰爭的大環境不滿而痛恨。那麼王佳芝呢?!對於她而言,只憑藉著對於鄺裕民那樣如滿天漂浮的棉絮般細微的感情,還有完成任務之後可以到英國與父親重逢的微薄希望,就要她擔負起殺刺汪政府重要人物的大任。愛國信念及細微愛情的斷裂,是很容易被在孤寂之中所找到的愛情,取代。

「到男人心裡去的路通到胃。」
「到女人心裡去的路通過陰道。」

張愛玲的小說裡把男女的不同,以最簡單的兩句話闡明。也讓我漸漸可以釋懷,為何易先生最後仍會下筆判決處份王佳芝,連審問的過程都沒有。一切的淡漠,在易先生告訴妻子要與不知內情的外人說,由王佳芝所飾演的麥太太因為急事離開了易家。最終,徒留牌桌上富太太們不著邊際的談話。

仔細的思考,電影中所選的角色,恰如其份。梁朝偉所飾演的易先生,對照於小說內的描寫,除了稍微美化的外型之外,那微鎖的雙眉、帶著不信任人的眼神、以及不輕易展現喜怒的臉部表情,如出一轍。湯唯所飾演的王佳芝,那不嬌糅做作的神情,不過於現代的女性臉孔、細緻的口音及語言表現、以及將在那樣時代背景之下的女性的神態,表現得宜。王力宏所飾演的鄺裕民,相較於小說裡的描寫,其實是較為模糊的一個,但仍有不俗的表現,將當下學生愛國的表現、熱情及不顧一切的精神,展現無疑,唯一較為令人小小失望的,應該還是王力宏天生的俊美臉孔,是優點卻也是缺點。另外,我覺得令人驚豔的,是電影中飾演梁閏生的柯宇綸,我承認是在看了小說以後才對他的演出感覺到欽佩,將小說裡的梁閏生演活了。

聽了許多人在這部電影中的批判及找碴的片段,例如:上海某場景出現的摩天樓、湯唯並未忠實反應出張愛玲筆下的王佳芝或是王力宏擔任要角的種種負面評論,以及過於放大的情慾床戲片段等。不可否認的,摒除這些以外,電影的鋒芒仍然無法被這些瑕疵掩蓋,而李安又再次成功的擴展自己執導的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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